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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深沉,小区里安静得只听见几声虫鸣。可就在这平常的夜晚,一阵奶声奶气的狗叫,硬是把老王从美梦里拽了出来。那叫声,像个刚出生的娃娃在撒娇,带着点倔强,又有点无助。老王揉揉眼睛,翻了个身,心想:“估计是哪家狗崽子闹腾,明天再瞧瞧吧。”可到了第二天,那声音时断时续,像是从墙角缝里钻出来的,越来越虚弱,像是嗓子都喊哑了。
老王是个热心肠,养过好几只狗,深知毛孩子丢了,主人得急成啥样。他家住在一楼,平时遛狗时,总能碰上邻居逗他家大黄:“哟,这狗胖得跟个小猪崽似的!”可这次的叫声,分明不是家养狗的撒欢,而是带着股求救的味道。到了晚上,天空还淅淅沥沥下起了雨,气温直往下掉。老王坐不住了,心想:“这小东西再没人管,怕是要冻成冰棍了。”
披上件外套,老王抓着手电就出了门。雨点打在脸上,凉飕飕的,可他耳朵尖着,顺着那微弱的叫声找。没费多大工夫,就在不远处的墙角,发现了一团小小的白影。那是一只乳白色的小奶狗,毛被雨水打湿,黏成一缕一缕,蜷缩着身子,抖得像筛糠。老王心头一紧,赶紧把小家伙抱起来,裹进衣服里,捂着往家走。“小可怜,咋就落单了呢?”他一边嘀咕,一边寻思着给这小东西弄点吃的。
没过两天,天气放晴,老王把小狗抱到阳台上晒太阳。小家伙趴在软垫上,眯着眼睛打盹,瞧着就让人心情舒坦。可好景不长,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高亢的狗叫,声音急切,像在喊谁。老王探头一看,院子里站着一只大黄狗,毛色杂乱,眼神却死死盯着阳台上的小奶狗。那小狗一听见动静,立马来了精神,嘤嘤嘤地回应,像是要冲破窗户扑过去。老王愣住了,脑子里冒出个念头:“这大狗,八成是它妈!”
接下来几天,这只大黄狗跟约好了似的,天天往老王家窗下跑。有时候清晨,有时候半夜,来了也不吵,就那么静静地蹲着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阳台。偶尔小奶狗哼唧一声,大黄狗耳朵一竖,立马凑近窗户,像在确认孩子还在不在。老王站在窗帘后头瞧着,心里五味杂陈。他养狗这么多年,见过不少寻狗的主人,可头一回碰上狗妈妈亲自来“要孩子”。
老王不是铁石心肠,他知道母子分离的滋味不好受。晚上睡不着,他盯着天花板,回想大黄狗那双眼睛,倔强又带着点哀求。他甚至偷偷问了自己一句:“老王啊老王,你是不是有点太狠心了?”可转念一想,这小奶狗要是跟了妈妈,日子会咋样?老王在小区里打听过,这只大黄狗看着像有主人,可压根没人管,任它在街头晃荡,翻垃圾桶找吃的,身上还带着伤。这样的日子,小奶狗能熬多久?
时间长了,老王发现大黄狗来得不像以前那么勤了。有时候隔两天才露一面,眼神里多了点疲惫。可能它也饿肚子了吧?老王试着拿了点剩饭放窗外,大黄狗闻了闻,吃了,临走前还冲老王看了一眼,像在说:“谢了,但孩子我还得要。”老王苦笑,心想:“这狗,比有些人还拧。”